高金城烈士紀念館崗位大練兵之讀書分享（第10期）

        1936年10月，?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第一、?二、?四方面軍在甘肅會寧實現(xiàn)三大主力會師后，?紅四方面軍五軍、?九軍、?三十軍等部共21800余人，?根據(jù)黨中央和中革軍委的指示，?從甘肅靖遠西渡黃河執(zhí)行?寧夏戰(zhàn)役計劃，?解決紅軍戰(zhàn)略靠背問題......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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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張曉寧   高金城烈士紀念館接待部講解員

“渡河刻不容緩”

       靖遠城南，一條灰色的渾濁的河蜿蜒喘息。這條河在地圖上稱做祖厲河，因河水含有大量芒硝而苦澀，不能飲用和灌溉，當?shù)厝罕娊兴嗨??？嗨訛┤前酌Ｃ５拿⑾鹾望}堿，只在離河幾里遠的地方才漸漸開始有零星的樹和瘦弱的草?？嗨酉褚粭l病病歪歪的巨龍，長年蠕動在從會寧到靖遠的山巒間，最后進入黃河。只有在下雨的時候，奄奄一息的河水，才像是注入了頑強的生命力和不屈不撓的意志，利箭般地向黃河射去，任什么高山深壑也阻擋不住。

        前些日子，苦水河兩岸小村，狗汪汪地叫著，膽小怕事的村民緊閉著柴門，躲在家里不敢出來。只有一些大膽的孩子，不顧大人們的呵斥，偷偷地溜出來，怯生生地望著往來穿梭的一群群“共產(chǎn)”。

        紅三十軍開赴這里，駐扎在離黃河20里至40里的小蘆子和大蘆子一帶。紅四方面軍造船隊開始在苦水河邊加緊造船。擔任突擊任務的紅三十軍八十八師二六三團的指戰(zhàn)員以班、排為單位，緊張地演練著上船、渡河、登陸和強攻灘頭陣地的戰(zhàn)術動作。斧、鋸、刨的響聲，陣陣沖殺的喊聲，匯成了熱鬧的一片，刪改著黃土高原肆意的凄涼。

        苦水河，水流擊岸，河聲盈耳。岸邊土坡上，紅三十軍副軍長兼八十八師師長雄厚發(fā)正在觀察部隊訓練。他中等個頭，敦敦實實，面色紅潤，一雙大眼像是為了擴大視野，幾乎拉向太陽穴上，雙眼透出火熱的光芒。他席地而坐，從河灘演練處望過去，藍湛湛的蒼穹下，秋陽疲倦地將它燦爛的光輝灑向大地，山巒和田野披上了一層耀人眼目的金色輕紗。稀疏的樹叢和衰草帶著秋色的金黃與火紅，為荒涼破敗的黃土高原鄉(xiāng)村點綴著少得可憐的生機。

        熊厚發(fā)1914年3月5日出生在湖北省大悟縣宣化店甘家灣一戶普通農(nóng)家。父親以榨油為業(yè)，艱難度日。因家境貧寒，童年時的熊厚發(fā)只讀了兩年私塾就輟學在家，幫助父親榨油。黃麻起義的隆隆炮聲震醒了熊厚發(fā)的家鄉(xiāng)，宣化店也爆發(fā)了起義。起義的勇士們舉起如林的大刀和長矛，用破舊的土炮和鳥銃，趕走了反動民團，沒收了豪紳地主的財產(chǎn)。這次壯舉，雄厚發(fā)的父親是領導者之一。僅13歲的熊厚發(fā)跟在父親身后，舉著一把小砍刀，參加了火熱的斗爭。不久，父親積勞成疾病故。1930年，16歲的熊厚發(fā)告別了斷墻殘壁的甘家灣，告別了朝不保夕的母親、兩個姐姐和新婚的妻子蕭陽春，毅然參加了紅軍。部隊轉(zhuǎn)移后，宣化店反動民團把他的大姐熊厚蘭抓去賣到河南，生死不明，他二姐因生活所迫當了童養(yǎng)媳，兩年后他妻子蕭陽春也被迫改嫁。母親一人寡居，苦受苦熬著，在望子不歸的期待中悄然離開人世。

       革命者也是血肉之軀，熊厚發(fā)常常思念鷹巢燕窩，多少次夢回故里，淚灑母懷！淚水、血水......槍聲、炮聲......喚起熊厚發(fā)剽悍的血性，經(jīng)受了戰(zhàn)火的洗禮。他剛剛20歲就當上了八十八師師長，22歲任三十軍副軍長兼八十八師師長。

        紅八十八師是戰(zhàn)爭烈火中沖殺出來的鋼鐵隊伍。1934年3月，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命令將八十八師的二六三團、八十九師的二六五團和九十師的二六八團編成八十八師。這三個團，都是鄂豫皖的老紅軍團。1934年9月，川陜根據(jù)地反“六路圍攻”進入最后階段，總指揮徐向前命令三十軍“以主力火速搶占黃木（貓)埡，切斷敵人孫震所部向蒼溪的退路，并殲滅全部敵人”。這個任務交給了20歲的師長熊厚發(fā)。9月11日，熊厚發(fā)率八十八師到達黃貓埡地區(qū)，占據(jù)有利地形，多次打退敵人。在反復沖殺中，熊厚發(fā)衣服撕成布條，戰(zhàn)刀戳彎，血濺滿身。一天一夜血戰(zhàn)，敵兩個旅被殲。反“六路圍攻”勝利以后，方面軍總部給三個團授予榮譽稱號:守如泰山二六三團，夜老虎二六五團，攻如猛虎二六八團。這些榮譽稱號，表明三個團的堅強戰(zhàn)斗力和獨特戰(zhàn)斗作風。八十八師是紅四方面軍的一只鐵拳頭。

        天高氣爽，浮云流動。熊厚發(fā)看見遠處十幾匹戰(zhàn)馬掠河而過，拖著一股卷起的黃塵飛奔而來。為首的兩人揮鞭縱馬，帶著一股雄風。他看清楚來人是總指揮徐向前和政委陳昌浩，便小跑著迎上去。

        徐、陳和熊厚發(fā)一行沿著岸邊小徑，折向開闊的洼地。由八十八師二六三團抽調(diào)指戰(zhàn)員組成的渡河先鋒連正在演練。二六三團為渡河前衛(wèi)團，該團強渡嘉陵江時擔任渡江前衛(wèi)團，出色完成了強渡任務。

        先鋒連連長趙海豐從隊列首位跨前一步，粗壯的胳膊一揮，簡捷有力地向徐、陳二位首長報告。

       “誰是英雄，誰是好漢，渡河戰(zhàn)斗中比比看!”渡河先鋒連迅速分成小隊，分別登上用厚重的木板扎在樹上或木樁上的浪橋。浪橋來回蕩著，像小船似的顛簸。先鋒連的“船”像一匹真正的馬，一匹狂傲不羈、睥睨一切的戰(zhàn)馬，它揚鬃奮蹄，急欲擺脫一切羈絆。戰(zhàn)士們或蹲或臥，端著槍，提著刀，那“船”甩開洶涌波濤，帶著尖利的風聲沖向“對岸”。戰(zhàn)士們一躍而起，吶喊著向敵灘頭陣地沖去。

       徐總指揮對熊厚發(fā)說:“戰(zhàn)局的發(fā)展，使渡河刻不容緩!”

       10月16日，蔣介石下達“進剿”令。18日，敵西北“綏靖”主任兼第三路軍總司令朱紹良發(fā)布《剿匪計劃綱要》，內(nèi)稱:“本路軍以殲滅會寧、靜寧、通渭附近朱徐等股匪之主力之目的，以第一軍及三十七軍由東西方向夾擊，而以第三軍由南向北進擊，求匪于該地而殲滅之?！?1日，敵發(fā)起總攻。22日，蔣介石飛抵西安坐鎮(zhèn)，親自監(jiān)督執(zhí)行他10月16日下達的“進剿”令。23日，南敵來勢兇猛，攻勢凌厲，已占領華家?guī)X、會寧、通渭、靜寧、界石鋪等地。敵沿靖、會大道前進，渡河計劃將遭破壞。

        此時，紅四軍、紅五軍、紅三十一軍運動防御，遲滯敵人，紅九軍為機動部隊。五軍戰(zhàn)斗激烈，22日副軍長羅南輝犧牲，撤出華家?guī)X，放棄會寧城，退到二十里鋪、三十里鋪、四十里鋪、五十里鋪一帶。四軍在會寧至靖遠一帶堅守防御，與敵苦戰(zhàn)。軍長陳再道率一部于路西對著蘭州方面防敵遷回我側(cè)翼;政委王宏坤率一路于路東正面阻擊敵人。王宏坤在《我的紅軍生涯》中回憶說:“我們路東部隊節(jié)節(jié)防御，不斷給進攻之敵以重大殺傷，但敵人攻勢不減。我們的部隊打得十分的英勇頑強，不管敵人怎么猛攻，阻擊決不手軟。到后來，優(yōu)勢的敵人聚攏過來，把我們四面包圍。到夜晚，我們又發(fā)動反擊，從包圍圈中突出來，又組織起新的防線。像這樣節(jié)節(jié)抗擊，日復一日?！?/p>

        早在10月18日，徐向前、陳昌浩鑒于戰(zhàn)局發(fā)展，以及李先念他們能造出十只渡船，向朱、張兩總做了可以渡河的報告。當日，朱、張兩總即電報毛澤東、周恩來：“三十軍電謂二十日晚即可開始偷渡”。次日，毛、周給朱、張回電指示：“三十軍渡河以至少備足十只船開始渡河為宜，恐船過少載兵不多，不能一舉成功。二十日渡河問題，是否推遲數(shù)日，請依具體情況斟酌。”據(jù)此指示，方面軍總部推遲了20日渡河計劃。

        這時，紅三十軍已造船16只，還從就近搜集了兩只大船，爭取渡河有了可能。22日，徐向前、陳昌浩電告朱德、張國燾:“三十軍在靖遠附近，決明（二十三日）晚搶渡?！?3日，朱德、張國燾抵打拉池會見彭德懷。24日，毛、周電示彭德懷:“朱、張已見面否?”“三十軍迅速渡河控制西岸?！?/p>